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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菜情 - 随笔 - 朔州新闻网

作者:habao 来源:未知 日期:2018-6-1 19:02:56 人气: 标签:甜菜是经济作物吗
导读:甜菜又名糖菜,农村人也叫糖苗,是一种草本植物。因其根、茎、叶都能食用,在农业社时期,它成了老百姓家中一年四季离不开的蔬菜品种之一。在我的最早记忆中,村…

  甜菜又名糖菜,农村人也叫糖苗,是一种草本植物。因其根、茎、叶都能食用,在农业社时期,它成了老百姓家中一年四季离不开的蔬菜品种之一。

  在我的最早记忆中,村里人把甜菜和莙荙(红甜菜)种植在房前屋后的小菜园里,作为家庭调剂生活的主要蔬菜来源。夏秋两季,家庭主妇每天掰扯上几把甜菜茎叶,凉拌热炒,包馅蒸煮,总能做出多种可口的饭菜。到了深秋,家家户户又把嫩绿的甜菜茎叶清洗干净,煮得半熟,剁碎入瓮,腌制成稍带酸味的黄菜储存起来,以备整个冬天就食下饭。

  寒冬季节的早晨,家庭主妇把少许羊油放入铁锅内加热至高温,炝些大葱胡子或摘麻花(也称麻麻花)等爆香后,把腌黄菜与土豆丝拌在一起入锅烹调水煮,做成的羊油土豆烩丝丝(也叫烩熟菜或烩黄菜),号称晋北的“国菜”,香味扑鼻,人人爱吃。

  甜菜的块根呈圆锥形状,个头肥大,肉质细嫩,村里人称它为甜菜“疙蛋”,不论蒸煮烧烤,还是擦成细丝儿拌着面吃,堪称美味佳肴。记忆中,母亲用玉米面拌甜菜丝做成的锅贴或窝头,金黄十足,内外飘香。在当时的生活中,全家人你争我抢,吃得津津有味,直到锅空笼净,方可。那股神奇的香味真有种沁心入肺的感觉。

  每到年关临近,母亲用甜菜疙蛋熬成少量糖稀,再和上些炒熟的莜面、豆面或玉米面,做成那种麻糖“棒棒”,完“灶王爷”后,分给我们兄弟几个解馋。我总是把少许麻糖放入嘴里细嚼慢咽,尽量延长品尝时间,那种又香又甜的味道,真让人回味悠长。一次春节前夕,我把节余的麻糖“棒棒”用手绢包好,小心翼翼地藏入衣兜内,准备熬年时充当糖块。哪知无意中把衣服放在热炕头上,由于家里温度较高,麻糖“棒棒”溶化成黏乎乎的一片,溢出手绢,沾满了整个衣兜,很长时间清洗不掉。可惜,到嘴的麻糖变成了废物,当时的那种沮丧心情线;可以说,在那个粮食短缺、共度的年代里,甜菜让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农村人填饱了肚子,长壮了身体,留下了记忆。

  上世纪70年代,农业社为了响应国家号召,积极支援国家建设,开始大面积种植甜菜。塞外高寒地区,因气候凉爽,昼夜温差较大,土壤略带碱性,成了甜菜种植的主要产区。国家为了给生产队出售甜菜提供方便,专门在大同和应县兴建了两座糖厂,在每个县还专门设立了甜菜收购站。

  我们村八个生产小队每年种植的甜菜至少要四五百亩。甜菜播种前,需用剧毒农药磷化锌搅拌种子,防止被飞禽和田鼠等糟害。每当播种时节,社员们尽管格外小心,有时需要带上口罩和手套防止农药中毒,但人畜中毒的事件几乎每年总要发生几起。

 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每年初冬交售甜菜的情景。当时,全村共有八辆马车,每辆马车装着两吨多甜菜圪蛋,运往县城的甜菜收购站,每两天往返一趟。父亲是其中一辆马车的副车官,说白了也就是个跟车拉磨杆的助手。当时的甜菜价格仅有几分钱,卖一车甜菜的收入也不足百元。其实,甜菜卖多少钱我并不关心,父亲的艰辛寒冷我也不知道,我只盼着父亲每次从县城回来时多给我们弟兄带些糖果、饼干之类的小吃,让我们解馋,哄我们开心。

  我还记得,每年的春节前夕,糖厂为了鼓励农业社种植甜菜,总要按平价返售给生产队一些粗制的红糖,生产队又按全年出勤多少和贡献大小合理分配给社员,社员最多的也只能分到二三斤。在那个商品紧俏、凭票供应的年代里,一个家庭逢年过节能吃到少量红糖,那可是莫大的口福。母亲把那仅有的一斤多红糖当作稀罕之物,分成若干小包,锁到大洋柜里,不省心的孩子们偷光吃净。只有新春佳节来临的除夕之夜,燃亮旺火,放罢鞭炮后,母亲才会给孩子们化上一碗红糖水,象征着全家人未来的生活甜甜蜜蜜。每当家里来了稀罕客人,母亲特殊招待,也会化一碗红糖水,显得热情好客。亲朋生病,母亲总会送包红糖过去,以表关心。除此之外,平时想吃点糖,几乎没有可能。

  农业生产责任制后的第二年,我们家责任田里产出的粮食解决了温饱后,父亲及时调整种植结构,增加经济作植面积,把甜菜列入了一号种植计划。

  那年春节刚过,父亲精选了一块好地,深耕耙磨,施肥浇水,农药拌种,按照农业社的经验,如期下种。全家人满怀信心,希望秋后能有一个好的收成,换回大把的票子。

  可是,事与愿违。由于生产责任制后,土地、耕畜和农具等生产资料下放到户,责任田需一家一户自行耕作管理。我们家孩子小,劳力少,父亲专门等了一个星期日,让我学着耕地,自己负责撒种。可是种子入土后二十多天过去了,父亲发现所有的种子只发芽不出土,和有种植经验的老农分析原因,认为我没有掌握好耕地要领,铁犁耕得垄沟太深了,种子发芽后顶不破地皮,无力出土生长。全家人眼睁睁看着白种了,过了补种甜菜的农时,只好改种产量较低的豆类作物。

  父亲吸取教训,来年再种,只好和其他农户轮流合作播种。这次可算是苗全茎壮,长势喜人,一片丰收在望的好景象。通过半年的田间管理,到了深秋,其它庄稼都收打回家了,唯独甜菜才是旺长的季节。俗话说,“地冻车犁响,甜菜萝卜正在长。”每当夜深人静,在甜菜地里似可听到“吧、吧、吧”的生长声。甜菜的后期管理尤为重要,浇水、施肥、管护让父亲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。为了防止牲畜遭害,父亲还要在地头搭建的简易护田棚里临时住上十天半月。

  种甜菜除了辛苦外,卖甜菜这一关就让老百姓感到负重不堪。偌大的一个朔州甜菜收购站货场只安装了两台地秤,每天上千辆出售甜菜的农用小四轮带挂大卡车等,把过秤房围了个水泄不通。机械轰隆声和人员噪杂声再加上维持秩序的高音喇叭声交汇在一起,昼夜不停,热闹得像个小集市。菜农们为了卖上一车甜菜,有时要在拥挤不堪的队伍中等上二三十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。每到后半夜,工作人员休息,停止过秤,无奈的菜农和司机们只好忍饥挨冻,有的在驾驶室里打瞌睡,有的在甜菜堆旁做美梦,有的干脆围成一伙一伙的抽烟瞎谝,苦等天亮。

  我们家出售甜菜的任务由我来承担,每年的霜降前后,我都要提前了解情况,掌握信息,租车押运,排队过秤,卸货后带一张收购货票回家。记得一次深夜,我照例押车出售甜菜,由于身心疲惫,饥寒难忍,竟背靠着甜菜堆子美美地睡了一觉。那种头枕身铺甜菜疙蛋做美梦的感觉让我难忘。

  不管怎么说,在当时计划经济,统购统销的管理体制下,父亲优先种植甜菜是一个正确的选择,收入比种粮食高出几成,仅此一项收入就超过了我这个上班人的全年工资。到了寒冬腊月,甜菜站开始结算。这次要比收购甜菜文明得多,提前发号,预约时间,菜农们等候时间仅有一天。在那个打白条盛行的年代,甜菜站从不拖欠,这也确实难能可贵。每当父亲领回几千块甜菜款后,我们全家人乐滋滋地你摸了我看,把一年的艰辛和烦恼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。然后由我负责,存入信用社,换回一张宝贵的存单压入柜底,以备急用。

  就这样,全家人鼓足干劲,越种越上劲,越种越有经验,越种越得心应手,一直种了十多年。甜菜让我们全家人摆脱了贫困,也为我们兄弟几个娶妻成家打下了较好的经济基础。

  随着粮食市场的逐步,农民们在种植方面有了更多的选择权和更大的自主权,特别是国家在农村实行了“两免一补”政策后,粮价随行就市,交易。广大农民的种粮积极性空前高涨,甜菜的种植面积也在逐年减少。我们家由于父母年高体衰,孩子们工作在外,加之种甜菜费力,也逐渐放弃了种植甜菜的惯例。

  可是,工作在外的我始终忘不了农村家乡的饭食,对母亲做的羊油烩丝丝更是情有独钟。每到秋天,我总要央求父母到别家的地里掰扯些甜菜茎叶,腌制半瓮酸黄菜,以备节假日回村吃几顿。后来,村里也不种甜菜了,母亲就干脆用胡萝卜缨子代替。只要我回村看望父母,不用我说,母亲总会给我做上一两顿地地道道的羊油烩丝丝,让我一饱口福。有时,我还专门捞上几碗腌黄菜,带回城里,分成若干份,装入小塑料袋,冷冻到冰柜里,想吃的时候,亲自下厨,按照母亲的做法,烹调一顿。偶尔参与同学,亲朋饭局,我也会带点羊尾巴油和酸黄菜,让饭店厨师顺便做上一盘。但是,不管自己下厨,还是饭店厨师烹调,总是做不出家乡的味道来。

  一道普通的羊油烩丝丝,它起源于农村,发明于农家,在农业社时期,让许多人填饱了肚子,帮许多人度过了生活困难。如今这道“国菜”又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饭店,登上了大雅之堂,受到了城里人的推崇。

  不管怎么说,我和甜菜已结下了不解之缘,我的甜菜情缘也许这辈子也割不断剪不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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